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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后一位修笔匠,守了70年修了400000支钢笔,却只有1%的人听过这门手艺

 

就是有这样一直坚持的人

坚持70多年

他不需要你知道他

却有一种魔力让你忍不住

去接近他

他是手艺人

也是守艺人

他叫张广义

是京城最后一位修笔匠

“广义修笔店”

这家只有十平米的小店

位于紧邻王府井的东四街上

有人出价六位数想盘下它

都被一次次拒绝了

这个倔老头就是张广义

他修了70年的钢笔,经手四十多万只

几块钱的英雄,到上万的万宝龙

都在他手里活了过来

上门求租的人

都以为老人家嫌租金低

张广义却摆摆手说:

这不是钱的事,你们不懂

十几年过去了

新闻报道的标题重点从

”修笔人“

到”最后一位修笔人“

我们眼里的北京城每天一个样子

然而张老的店却一直在

张老,也一直在!

1947年,17岁的他跟着父亲卖钢笔

那时候的钢笔,是响当当的“幸福四大件”之一

女孩子结婚,一只钢笔就是体面的嫁妆

中山装还特意开个口子

为了让人们露出别着的钢笔盖

当时流传一句玩笑话:

插一支钢笔的是中学生

插两支的是大学生

插三支以上的肯定是修钢笔的师傅

一开始,张广义只卖不修

但钢笔金贵,常常一摔就坏

可惜的很,没有教材,也没有师傅

17岁的张广义只能自己琢磨

天天摸钢笔,十个手指都是墨水印

慢慢钢笔的款式、内部结构

他都琢磨透了

“只要笔尖没有断,都能修好。”

张广义可不是在吹牛

他自己改造工具

从德国进口专业配件

没事就自己琢磨

起初从简单换个小零件

用巧劲儿为摔弯的笔尖正型

到最后闭着眼一摸

都能知道这笔尖是不是原装的

上次是不是自己修理的

毛病出在哪里……

手艺摆在那儿

“京城钢笔张”的名头

渐渐叫响了

张广义的工作台,除了自制的工具,最多的是书籍

只要是张广义推荐的钢笔

一度成了京城爆款

即便大家买的洋货“派克”牌钢笔

也要专门上门,请他帮忙磨一磨

因为他有一手独有的绝活——点尖儿

钢笔好不好写,讲究全在这上头

金尖,焊在钢笔笔尖上的小圆粒

直径不到一毫米

如果摔掉了,这只钢笔就算是废了

张广义却能手动将金尖在焊上去

再用自己开刃的锯片

把金尖锯称两个半球

墨水就能顺利出水儿……

这活,一般人做不了

在工厂都是要用激光做的

正是因为工厂

都是机械化的批量生产

大伙儿买完新钢笔

就喜欢找张广义帮忙磨一磨

因为手的温度

让写出来的字有了灵魂

张广义修笔有几大原则

“能修就不换笔尖”

“能少收钱就少收,能不收就不收”

最重要的是他不认人,只认笔

落款是1996年10月,张广义真的将承诺都做到了

常常有好事者拿着报纸上门求证,报上刊登着某某驻京大使来“广义修笔店”修笔,张广义眼睛上夹着一个寸镜头,头也没抬起来:“谁?不记得了。”国内的文人画家,也爱找上门修笔。感激的人还会赠一幅字画,专门裱好送到店里来。

张广义特别不好意思

因为他当时眼里只有钢笔

根本没留心眼前站的是谁

他说自己就愿意看见

写字好看的人,用上好写的钢笔

至于写字的是谁,那不重要

剧作家吴祖光、书法家雁翎怀德、张原等人都赠送过字画。文物鉴赏收藏家王世襄题诗一首:“半厘小肆客争临,笔好人诚惬众心,若问缘何常灿烂,只因骨内有真金。”

钢笔是有文化的标志

修笔匠自然成了大家的“偶像”

最多的时候

一天要修五十多只钢笔

门口常常是知识分子拍的长队

张广义也没有想到

曾经谋生的手艺

竟然成了自己的一种嗜好

怎么戒也戒不了

店里挂满了奖状、旗帜......崔永元合照时,紧紧握着张广义的手。

意外的是,二十年多后

圆珠笔、中性笔会出现

抢走了钢笔的风头

手机、键盘的流行

也让它渐渐淹没在过去

店里的客人开始变少

当初拎着肘子、烟酒

上门拜师学艺的人

一个个都转行了

张广义不管,依旧守着

这间十平米的小店

等着人们拿着钢笔走进来

然而更多的人只是路过,头都不回一下

随着年纪的增大

营业时间从全天到半天

缩短到现在每天下午的3点—5点

每天一到店里

张广义就取下“休息”的牌子

接下来的这2个小时

就是他能留给心爱的钢笔

最后的时间……

现在老人身体更不好了,时间缩短到下午2点半到四点。

有画家专门寻上门来,他是用钢笔作画的

只要钢笔不好,滴一滴墨到纸上

这幅画也就废了

他说自己只信张广义

还有人拿着3万块的万宝龙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广义修笔店

这支笔之前没有一个人敢拆

张广义用指肚摸索了笔尖一会

拿下放大镜说:小毛病,二十块钱就能修好

最妙的是有老爷爷牵着上学的孙子来修笔

在店里东瞧瞧西看看,小心地问:

“三十年前,马路对面修笔的是您吗?”

直到拿出当年修过的那支钢笔

两人笑着拱了下手:“是我呢。”

修完笔,他还特别啰嗦

嘱咐客人一遍又一遍

“要用温水把墨先洗干净”

“不写就把笔盖盖上”

比主人还要心疼、爱护钢笔

更多的时候

张广义坐在店里一下午

等不来一个客人

他静静地听着马路上的车声

路过行人的交谈声......

店里没有电视机

只有一台老式电话机

铃声一响

张广义没有马上去接

他得先坐在椅子上“缓一会儿”

才能慢慢起身

常常有外地客人打来询问

张广义只能抱歉地说:

“我修不了,我87岁了,对不起,对不起。”

剩下的时间

他认真擦拭店里的每一支钢笔

包括那支1939年产的派克笔

那是自己省吃俭用

存钱买的第一支钢笔

时隔七十年,他还留着呢

摸摸这些老钢笔,那个情意都融在笔尖

化在纸上的时代,依稀还在眼前

恍惚间,张广义都忘了自己已经老了

很多媒体开始报道,称张广义是

京城最后一位修笔匠人

一开始,他也会对着镜头

聊过去、聊对钢笔的感情

后来说的多了

他直接贴了一张纸条:“拒绝采访”

他说发自内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自在,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有时候很害怕听到”最后“两个字

因为这两个字意味着即将失去

而时间不停的向前走

你可能已经忘记人生中第一支钢笔的样子

就像忘记你的第一件玩具、第一个布娃娃

然而总有一些人每天都在擦拭岁月的蒙尘

直到他们的肉体被埋进泥土

来修笔的客人,越来越少

再加上他给人修笔

小毛病都不收钱

最多也只收三块、五块

一年也就只有1万块的收入

有人出六位数想盘下这个好地段的店面,让老人退休去享清福。张广义一次又一次拒绝了,他说:“这不是钱的事,你们不懂。”

他说:“可着北京城,现在就我这一个修笔人了。这不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没有传承人,如果我关门了,客人怎么办?”

哪怕只剩下一个人需要

他也会把店开下去

这不是钱的事,而是关乎于情

他的身后,是客人提的两个字:笔魂

北京东四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儿

或许不知道这家十平米的小店

有着几十年的历史

。。。

张广义见证了一个行业的辉煌与陨落

自己也从一个少年,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只有那颗爱钢笔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花70年,修了40多万只钢笔

即便有一天广义修笔店消失了

我们真把他给忘了

但是那些上门修过钢笔的人

每一次写字,都能感受到老人留下的温暖

老人执着地居于一寸天地

专注于自己做的事,精益求精

从手艺人到守艺人

一生只做一件事

持之以恒,始终不渝

着实值得我们敬佩

中国最后一个修笔匠

张广义的自述

 

器物有魂魄

匠人自谦恭

匠人精神

不仅是社会走向繁荣的重要支撑

也是一份厚重的历史沉淀

匠人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气质

手艺是匠人留下的珍贵财富

匠人与手艺的消亡

将是永远无法挽回的痛


2018年05月14日